——访我校60届养殖生物系校友韩茂森
韩茂森,男,汉族, 1937年8月生,山东潍坊人,1960年上海水产学院养殖生物系毕业生。亚洲水产学会会员,中国水产学会资深会员,全国渔业自然资源调查,区化专业组成员,山东水库渔业专业委员会委员,山东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理事烟台分会常务理事兼秘书长,山东动物学会专业组副组长,中国老教授协会海洋分会科着委员会副主任,中国民主同盟烟台市委文教科技委员舍委员。现为中国老教授协会海洋经济技术分会第3届理事、《现代渔业信息》编委、中国人体学会人天观专业委员舍秘书长。主要著作《淡水生物学》、《中国海洋浮游生物图谱》、《中国淡水生物图谱》。参加《中国内陆水域渔业资源》、《渔业区划》专著编写(获奖项目)。参加《内陆水域渔业资源调查手册》、《实用淡水养鱼技术》等书的出版编写。参与审订《鱼病学》(王云祥主编)、主审《鱼病防治》(陈锦富主编)。参与的科研项目曾获农业部科技进步三等奖。
韩茂森校友接受学生记者采访
犹记求学路
1956那年我考上了大学,上海水产学院,去大上海了,心里很是高兴。出于对海洋的热爱,我选择了养殖生物专业。蔚蓝的大海,成群的海鸥,金色的沙滩,多富有诗意……但其实那个时候,水产养殖这个行业并不被人们看好。当时有这么一句话形容这个行业:一个大粪勺,一把豆渣刀。干这行的都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,就是指肥水,从这句话也可以看得出,在一般人看来,这并不是个好专业。但是,不论干什么,没有专业基础都盖不起高楼,相反,只要你肯付出,能吃苦,到第一线去,让生产单位需要你,那么,你也就实现了自己的价值。值得庆幸的是,后来水产这个行业发展得很迅速。
当时有4个班,我被分到了3班。班长是鲍贤富,我们称呼他大包,团支书是庄林琴。只要是我们班的同学,我现在对着毕业照都能一个个喊出来:“大姐”,“二姐”……现在想想真的挺怀念的。
当时学校规模跟现在是没法比的,那个时候我们大家伙连校长的司机姓赵都知道,由此可见学校的规模了。学校也没有几座楼,我记忆中的就只有:男、女生宿舍,教工食堂,一排作为教工宿舍的平房,当时朱元鼎老师他们就住在里面。还有一座装有落地大玻璃的楼,我们张贴大字报或者喜报的时候都是去那栋楼前的。还有一座二层小楼,我记忆很深刻,之所以记忆深刻,是因为我参与了这楼的“建设”。当时建楼的时候,人手不够,我们学生就干小工,递砖,筛沙子,搅拌泥……,干得热火朝天,也不觉得累,也没有一句怨言,心里是那种说不出的兴奋与激动。
上课就在南北教学大楼。合堂课主要是在南教学楼上。所谓合堂课,就是各个专业的都在一起上的。那个时候条件没现在这么好,座位就是连椅,也比较旧,被人蹭的油光闪亮的,一排人坐上面,稍微一动,一整排都晃,椅子还吱吱的响,所以大家都不敢动弹,更别提有电脑,投影仪什么的了,但由于专业性质的原因,老师上课需要给我们展示很多的图片,怎么办呢?一般是是老师先把图画好,然后放在大炮一般的幻灯机上,然后在墙上铺张大纸,这样老师画的内容就被投影到大纸上,我们再描下来。当时,我们对老师是相当尊敬的,各个都很勤快。记得当时上朱元鼎教授的课时,一般是上课前就有六七个人就架着挂图,扛着教杆,提前把教室布置好了,然后大家就坐在长椅上静候着老师来讲课。朱元鼎老师讲课时,操着一口浓浓的宁波话,很多北方人都听不懂,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上课的热情,我们都开玩笑说上他的课就像上俄语课似的.(那个年代国家和苏联的关系比较好,所以都是学俄语)。
生活方面,也很不错。当时国家比较重视教育,我们每月都能领到12块5毛钱的生活费,当时的消费低啊,一碗阳春面才9分钱。那时我比较爱吃馄饨,经常光顾学校门口的那家馄饨馆,现在想起来仍然是回味无穷。
大学时的我还是很活跃的,1956年上海发生了一次很大的龙卷风,造成的伤亡很大,我们学校也有同学受伤,我当时就参加了抢救工作。记得当时年轻,身体素质也好,抬着伤员上车就往军医大送。我当时还有个爱好——足球,参加了学校足球队,经常踢小比赛,不亦乐乎。
难忘师生情
毕业之后,我回了老家,到了原山东水产学院任教,后来因学校改名合并等一系列事情,我最终在山东省烟台大学海洋学院任教。在烟台大学我教过鱼病学,鱼类学,水生生物学,渔业环境保护学等课程,在三尺讲台上一站就是37年。
刚到山东水产学院的时候,生活很规律,但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的。每天早上六点半要准时起来打扫卫生,然后听广播,听完广播就去吃饭,之后便是上课。下午一般就是带着学生出去练习游泳。晚上六点半的时候,就等待新闻联播,想看个电影都难。我的第一篇文著是《鲤鱼寄生肤孢子虫病的初步研究》,被发表在《动物学杂志》上。当时为了这篇文章,我真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。记得当初在做鱼类寄生生物形态鉴定的时候碰到了个大难题,有两个拉丁文,我几乎查遍了所有词典字典,就是查不到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。实在没办法了,我想到了孟庆闻老师,于是我就带着材料到学校来找孟老师了。我到的时候,正好赶上孟老师上街买菜去了,我就在传达室等着,终于等到孟老师回来之后,孟老师看了看就说,应该是蛙,两栖类的,我回去再查一下,给你个准确的答复。后来我接到孟老师的通知,说已经查到了,我赶过去的时候,孟老师刚好有事情又出去了,托传达室的同志转交给我,说是很巧合的查到了,当时手边没什么纸,就给我写到一张烟盒上,现在那张烟盒纸我还留着。这次经历使我十分感动,也令我更加佩服孟老师。这件事不光解决了我论文的难题,对我也是一个终生的激励,激励着我学好,学精。孟老师一直都很平易近人,后来得知他过世的消息时,心里很不是滋味,多年未见,十分遗憾。
我的事业的动力也源于我对专业的执着,只要是与我的专业相关的,遇到什么我就搜集什么。当时并没想过为了什么职称,名誉,主要是为了方便学生所以编了很多书和图谱,在四人帮时期,出一本书很困难,而且还不留名,完全是凭着对教学工作的兴趣和热情坚持着一步步走过来。当然,我始终觉得我的每一点进步都是学校教育的成果,是朋友和同样专攻水产的妻子的支持的结果。
难报母校恩
毕业之后,我和学校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因此而搁浅。相反,踏出校门之后,与学校的感情愈加深厚。遇到困难首先想到学校,因为在我的心目中母校永远是我们坚强的后盾。那时候没有打印机,需要什么资料就写信给学校,寄快件,学校都能给解决。有一次,我带山东水产学院的学生去南方实习,经过上海是必停的,学校给我们安排住宿,就住在老校区,带我们参观朱元鼎标本室,还找人给我们讲课,一分钱都不要。用上海话说,我们是“老刮皮的”了。要知道,这些待遇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。记得有一年赶上端午节了,餐厅还给我们发粽子。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心里面总是暖洋洋的,母校对我们真的是太厚爱了。所以我们这些毕业了的人,走向工作岗位后也时时不忘回报母校。有了珍贵的标本和资料,首先想到要贡献给母校,有好的生源也积极推荐母校。
记得61年的时候,我刚毕业,我就给学校寄过2条中国对虾,一雌一雄,很大,用玻璃瓶装着,用蜡封上寄回给母校。现在看来可能没什么,但是当时一斤对虾可以换25斤加拿大面粉啊。学校经过几次搬迁,损失了不少东西,要不然那两条虾现在还能在标本室找得到。我们校友之间也很团结,学校有人来烟台开会的时候,我们都一起去接送。作为海大的学生我们深信学校强,则我们强,学校没有忘记我们,我们也深爱着母校。所以,我也一直在联系我们这些毕业的老校友,希望我们能一起为学校做些贡献。我还非常荣幸地成为上海海洋大学烟台校友理事会的会长,我想这是我的荣誉,同时也是我的一种责任。作为学子,我认为自己为母校做的工作是应该做的,但做得还不够好,母校的恩情我们就是做多少也报答不完。我也希望现在的以及以后的海大的学弟学妹们,一定记住自己是海大人。一定按照“勤朴忠实”的校训,“勤”就是勤快,勤奋;“朴”就是生活、言语、作风上朴素、朴实;“忠实”是要求对国家,对师长,对同学要忠诚、忠实;对人民负责,不说假大空的话,师生们,尤其是教师,更应遵守校训所示的教诲,好好学习,努力工作。
(口述:韩茂森 撰稿:孙墁 韩贻龙)